他年少时亲眼见证母亲被仇敌残忍杀害,然而当时无能为力。整整22年后,他终于亲手为母报仇。有人称他为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”,但也有人认为他是以暴制暴的暴徒。这起案件在当时引起了全国范围的广泛关注。
2018年除夕,张扣扣在外多年工作后终于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。张福如,得知儿子回家的消息,早早地开始准备年夜饭。往年他通常是一个人度过这孤单的节日,但今年,张家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团圆。和村里其他家庭一样,张福如提前贴上了春联,杀了年猪,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儿子的归来。
吃过晚饭后,张扣扣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,递给了父亲。看到这些钱,张福如感到无比欣慰。妻子早逝,所有的辛劳都由他一人承担,艰难的日子终于迎来了些许的曙光。
按照当地习俗,除夕清晨,家家户户都要去祭拜祖先。张福如和女儿早早准备好祭品,准备上山扫墓,以便完成一家的团圆仪式。然而,临出门时,张扣扣却说自己不去,他说要在家洗衣服。张福如以为儿子或许依然难以释怀母亲的突然去世,因此并没有强求他。
但当他回到家后,张扣扣却变成了杀人犯。在家人离开后,张扣扣悄悄换上了自己准备已久的黑色外套,戴上了黑色头套,藏匿一把刀,悄悄走出了家门。他躲在自家附近的一个拐角,等着邻居王家兄弟祭祖归来。当王家兄弟走近时,张扣扣猛地冲了出来。由于曾当过兵,他的体能极其强悍,王家兄弟还没来得及反应,张扣扣已经将刀插入王正军的脖部,随后又在他的胸口补上几刀。
王校军见状慌乱不已,转身逃跑,然而还是被追上了,张扣扣再次将刀捅进他的胸口,随后走向王家的大门。不久后,他又返回去补上几刀,最终将王家兄弟二人都致死。
当时的张扣扣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,愤怒和复仇的情绪主导了他的行为。他冲入王家,看见王家父亲王自新正在准备年夜饭,等待儿子回来一起吃饭,他也毫不犹豫地将其杀害。杀人之后,他走出王家,看到门口停着的汽车,先是踢了两脚,接着从屋内拿出汽油,泼洒在车上,点燃了火焰。
目击的村民回忆说,张扣扣曾对王家的母亲喊道:“你是个女人,今天不杀你。”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张扣扣在这个团圆的除夕夜痛下杀手?他为了这一天,足足筹谋了22年,所有这些年,他没有一刻能忘记那段深深的仇恨。
张家与王家原本是邻里和睦的好朋友,经常互帮互助,彼此间关系亲密如一家。两家不仅经常互帮忙做农活,照看孩子,还结为了干亲。可惜,利益的诱惑让两家关系发生了剧变。
1996年,村里建设了一个小型稻谷加工厂,给村民提供了一个额外的收入来源。由于加工厂规模有限,只有一家能够承包,所以张家和王家都获得了承包权。然而,如何分配承包权成为了两家的争执点。
起初,双方友好协商,商定王家先承包一年,第二年由张家接手,这样大家都不吃亏。可是,到了第二年,王家竟然违背了原先的约定,提前将承包费用交给了村委会。村委会对两家私下协议并不知情,结果王家得到了继续承包的权利。
此后,争执加剧,张家母亲汪秀萍得知真相后气愤至极,直接跑到王家与王家人争执。争执逐渐升级,互相数落对方过往的不满,最后更是动起手来,打了起来。汪秀萍气愤地吐口水在王家二儿子王正军的脸上,火气冲天的王家孩子们不顾年纪小,立即与汪秀萍动手。汪秀萍拿起一根扁担挥向王正军的脸,王正军怒不可遏,捡起木棍就砸向汪秀萍的头。
这一棒精准命中汪秀萍的头部,她当场倒地,剧痛令她抽搐不止。其余王家子弟准备继续动手时,才发现汪秀萍的头开始大量出血,意识到事态严重。张扣扣,年仅13岁,目睹了这一切,扑向母亲,但母亲的眼睛已经失去光彩,口鼻中也开始流血。此情此景令他心如刀绞,他捡起刀准备报仇,但被父亲张福如制止了。张扣扣痛苦地仰天长啸:“我一定要为我妈报仇!”
村支书得知事件后立刻报警,警方到达后对汪秀萍进行尸检。由于村里条件有限,尸检竟在张家门前的泥路上进行,现场未做任何保护措施,几乎所有村民都围观在周围。张扣扣和姐姐亲眼目睹母亲头部被割开,露出骇人的白骨,法医确认死因是王正军的那一棍致命。
王家三子中,只有王正军被带走。其他两人未受影响,得以顺利回家。张家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,张扣扣和姐姐始终认为王家老大背后有关系,才让王正军顶罪。随后法院判决王正军因年少且愿意配合调查,获判7年有期徒刑,而张家则要求赔偿25万,却仅获得了9600元多一点的赔偿。
张家人对这个判决心有不满,但无能为力。然而,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张扣扣心中生根发芽。自母亲去世后,他变得沉默寡言,心中积压着无尽的愤怒与痛苦。20多年来,张扣扣精心筹谋着一场复仇计划。初中毕业后,他毅然决定加入军队。
2001年,18岁的张扣扣应征入伍,毫无怨言地接受艰苦训练,不论多么疲劳和困难,他都坚持了下来。战友们称赞他坚韧不拔。一次,连长问新兵参军的原因,其他人回答的都是“保家卫国”,而张扣扣却直言:“强身健体,为母报仇。”
这番话引起了上级的注意,政委在全团大会上批评了张扣扣。两年后,张扣扣退伍回家,开始打工。工作并不顺利,家境也依然艰难。然而,当他回到故乡,却发现王家日子过得越发富裕,不仅房子翻新了,还开上了小汽车。王正军因为表现良好,早早被释放出狱,甚至听说他在西安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。这一切无疑让张扣扣感到愤怒和痛苦,王家人仿佛丝毫未受到过往事件的影响。
王家的幸福生活成了张扣扣心头的刺,那份埋藏了多年的复仇情结再次激起了熊熊火焰。每当他闭上眼睛,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母亲死去的画面,那些深深的记忆让他无法忘怀。终于,张扣扣决定采取行动,在2018年除夕,这场悲剧爆发了。
事件发生后,张扣扣并未逃跑,而是选择了主动投案自首。三天后,他在派出所详细交代了作案经过。2019年1月8日,法院公开审理此案。张扣扣始终坚持自己是为母报仇,并非故意杀人。他诉说着母亲如何惨死,王家如何逃避责任。
然而,法院却驳回了他的陈述,认为他是将生活中的不满情绪转化为仇恨,最终酿成了悲剧。张扣扣对此感到愤怒,他认为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复仇,而非因为生活的不如意。经过二审,法院维持原判,判处张扣扣死刑。
让人感到震惊的是,审理该案的法官曹建国,几年后因贪污罪被判刑入狱。许多人将他的腐败行为与张扣扣案的判决联系在一起,认为这可能影响了案件的公正性。